渊穆

“于美丽月色中坠入爱河”

原作：Princess principal TV
Note：多萝茜个人向，第二人称叙述。
是看完第六话之后的产物……懂？
和第六话毒性相当，慎入。（大河内先生这是您的快递，内有锋利物件哟请不要小心地打开x




雾都在入夜时分下雨了。

此时你坐在一家咖啡厅里，等待此次任务的线人。你对于从某些角落射过来的或是轻佻或是欣赏的目光感到无聊，不屑。趁着等人的空档，便开始任思想在空间时间中自由驰骋。

你侧过头去注视着自己映在落地窗玻璃上的影子。长长的棕色卷发，琉璃似的澄澈双眼，沾染了石榴酒似的娇艳红唇。你生的美丽，自然从小就不缺旁人的赞美夸奖。“真漂亮啊这丫头，是个美人胚子呢。”街坊们说，大路尽头卖面包的奶奶说，对面住家的太太也这么说。于是你得意起来，幼小的手攥了新买的小裙子的裙摆歪着头羞涩地笑了起来。可是比小美人自己更加骄傲的是你的父亲。每当有人俯身对你说着些溢美之辞，他便得意地打着哈哈，说是吧这可是我的女儿。

那时他还是一位技艺精湛的蒸汽技师，每日朝九晚五。虽然到家时必定抖落一身尘埃与沉沉疲倦，月末却总是可以拿到一笔数目不多但可以支撑家中人温饱的薪水。运气好的时候，他回家的时候还会带来一个神秘的礼品盒，神色飞扬地说这是给漂亮宝贝的礼物。你欣喜地打开，里面躺着你这两个月以来每天都要在三个街区外的一家服装商店的橱窗外看上个把小时却不忍开口索求的蕾丝白裙。你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说着谢谢爸爸。母亲手捧着晒干了的衣物，在一旁温和地笑了。


恍惚间，你好像离开了这个散发着玫瑰木香气的偌大厅堂，重新回到了那个逼仄却温馨的小屋。厅堂里留声机播放着巴赫的十二平均律钢琴曲，而在你耳畔萦绕的却是那首他教你唱的歌谣。


“呃、黛西，我来教你唱歌吧、怎么样……”他喝醉了，连声音都沾染上了许些酒气。你担心地看向母亲，而母亲只是笑了笑，意思是没关系的。

【美丽月色，我们坠入爱河。】他没有等到你的答应，便自顾自开始歌唱了。喝了酒的他似乎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了。一时间整个小屋里充满了他显得粗旷张扬的歌声，在苍茫夜色中变得生气勃勃起来。


【目眩神迷的仲夏夜……】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你现在也许就不会坐在这里，从事着间谍的工作。你可能仍会待在那个小屋里与母亲做着相同的针线活，在黄昏时分等待他的归来。然后，你可以落落大方地从众多追求者中挑选一个值得信赖值得依靠的踏实男人组建家庭。或者你也会选择不结婚，自己出去打拼生活。他说过，怎样都行，只要我的女儿高兴就成。

可是现在，你做着朝不虑夕的工作。也许哪一天就被日夜凝望的深渊给吞噬了也说不定。

在失去了屋顶的地方，明珠也蒙上了薄尘。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改变了呢。事故发生后，他变了，整天只会酗酒发脾气。母亲不忍而弃家出走。他不会做饭，所以你只能去街角买隔夜的减价面包。你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疤红痕，心底滋生了许些稚嫩的恨意。所以最后你也离开了他，孤身一人奔向大千世界。在某一个星星也入睡的夜晚，你披上夜色的斗篷，带上了他第一千次搂着你流着泪向你道歉时而多给你的几片干面包，还有一小瓶从柜子里搜刮出来的廉价威士忌酒。

你迷惘地望向四周。这是个较为高档的去处，周围人都安静而礼貌，专注于自己的杯中物。你想起你在那个酒吧里听到噩耗时，空间里流淌着的是相同的死寂。那时窗外的风在呜咽，街上的石板在流泪。比阿特因为陷入了与你相同的震惊而停下歌声。人群也因为察觉到了悲哀的气氛而渐渐地停止了喧嚣，你凝重的面色让方才还谈天说笑的人群鸦雀无声，转而闷头饮啜着啤酒。你神色黯然地离开了那个酒馆，身后跟着手里拿了你不经意间落下的毡帽的比阿特。

而因为工作的原因，你甚至都无法亲自为他送行。只能托他在停尸房的工友送上一束寄托哀思的白花。你在将买来的花朵递给好心的大娘之前，轻轻吻了一下鹅毛似的，还带着露水的花瓣。

你匆匆忙忙地离去，去往下一个工作地点。晃晃悠悠前进的马车里性格活泼的比阿特也缄默不语了。两人一同沉默地望着窗外阴云满布的世界。

【愉悦的旋律中，迈着轻快的脚步。】

你曾对同行的女孩说，他是个懦弱的人。可是你从那个被你打趴下的道貌岸然的男人口里听到的却是，“不论怎么挨打，他一直都在重复着一句话，’求求你们不要对我女儿出手’……”


你等的人终于出现在咖啡厅的玻璃门后边。他看到了你，摘下帽子朝你所在的方向走来。你收回散漫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回工作的状态。

【回想那个月色美丽的夜晚，即使现在天各一方，世界上我最珍重你。】


你还对那女孩说过，你并没有安洁那么强大。于是在某一个万籁俱静的漫漫长夜里，是谁落下了一滴泪水，暗淡了窗外的金碧荧煌，灯火璀璨。


End